春风拂面 新华社发

当国人正为足球改革欣喜之时，遥远的英国球迷也送来一份礼物。上周末英超“双红会”现场，利物浦队球迷照例高唱那首《你永远不会独行》。据报道，这一次的“队歌”除了献给球队，还献给一个远在上海的年轻人——一位多年卧病在床的该队球迷。

在现代足球起源的英国，这类温情故事司空见惯。这些年英超联赛在国内拥有无数拥趸，人们除了赞叹其联赛职业化程度之高、技战术水平之高、商业运作能力之高，也常常慨叹当地足球文化水准之高。也是在足球老城纽卡斯尔，两位追随球队海外夏训的球迷，不幸乘上了失事的马航MH17飞机，因而这一季的每一个主场比赛行至第17分钟，全体球迷都会为之起立鼓掌一分钟。国内的比赛解说员每每讲到这里，都会半带艳羡半动容：所谓“伟大传统”，莫过于斯。

恰恰是这类极具人文情怀的元素，令英国这样的国度拥有坚不可摧的足球底蕴；是否具有人文情怀，也是足球“强国”最具识别度的标志。人文根基源自何处？固有硬件的基础，但更多还是源自上百年如一日的潜心培育，以及一切足球相关人的良性互动。

百多年英国足球史已然证明，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共同体，球员、球迷、管理者乃至政府，固然有各自利益诉求，但呵护一个共同足球传统的目标却是殊途同归。从某种意义上说，“传统”与“根基”更是其最为珍视的价值，当人文根基深厚，足球市场的发达、国际影响力的深厚，就会水到渠成。

再看我们，恐怕更需想一想，我们究竟“要什么”。是出一群“梅西”，是有一个强大的市场，是办一次世界杯，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这些都要。但归根到底，我们需要一个让一切投身于足球的人拥有归属感、一切有梦于足球的人拥有希望感、一切热爱足球的人拥有认同感的“足球人文”环境。有这样的人文环境，中国足球的形象才真正匹配得上中国的大国形象，前述的那些硬性指标也才成为可能。

人文环境的培育，由不得着急，由不得松懈，最最由不得的是“南辕北辙”。这又说到老生常谈的“发展观”。“足改”劲风一吹，各地闻风而动，唯恐赶不上潮流。积极当然可贵，但不少举措却令人啼笑皆非——某地不由分说力推小学生的“足球操”，某地一下要建几千所足球学校，某地的体育扶持，甚至快要“非足球不投”……“揠苗助长”的寓言，讽刺了那些不顾规律、急于求成的人，而在猛烈的“足球热”背后，除了“揠苗助长”之外，还赫然可见地方政府的政绩观。

只是，光靠“足球操”和建足球学校是培育不了任何“环境”的。而缺了软环境的“文火慢炖”，这一股足球热潮，又能持续到几时呢？■伍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