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军南京主演实验昆剧素昆《夜奔》震撼全场
- 2021年01月07日来源:中国江苏网
提要:探索先锋昆曲20年,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首次携“素昆”回到南京主场。上个月底,柯军和徒弟杨阳在大华大戏院群剧场演出的素昆《夜奔》真情流露、极具张力,全场观众深为折服。
探索先锋昆曲20年,著名昆曲表演艺术家柯军首次携“素昆”回到南京主场。上个月底,柯军和徒弟杨阳在大华大戏院群剧场演出的素昆《夜奔》真情流露、极具张力,全场观众深为折服。紧随而至的演后谈更让柯军敞开心扉畅抒胸怀:传统给我养分;小剧场赋予昆曲舞台哲学意味;先锋让我走得更远、飞得更高,不负人生,不负昆曲!
素昆《夜奔》:感动!震撼!
六分钟微电影《素昆》,带着观众迅速领略素昆魅力,还未醒神之际,已从银幕转入舞台。一双靴子,一袭长衫,一桌二椅……没有装扮、没有装台,全剧以其独特的“素”展示那个风雪寂夜中的自我追寻。场灯点亮,大汗淋漓的柯军和杨阳面向观众深深鞠躬,那一刻空气微微凝滞,下一瞬掌声热烈。
感动!震撼!作家鲁敏、设计师陈卫新、编剧罗周、南艺影视学院院长陈捷……所有在场观众纷纷折服于素昆《夜奔》。
“传统和先锋之间的撕扯、决斗、背叛、融合、沟通,都在剧中清晰地表达出来。在浩茫的宇宙当中,有600年历史的昆曲传到我们这代,它会以怎样的形态和样式往前走?”鲁敏表示,看完《夜奔》她有了答案:传统和先锋之间就像两只鞋一样,可以并行往前走。
陈捷感慨柯军作为艺术家的创新力可以打破一切界限,“柯军吸取了所有艺术中最精华的部分为己所用,把创新力发挥到了极致。”她被柯军宁愿接受质疑也要探索昆曲未来可能性的境界深深感动。
德国归来的戏剧博士魏女士认为,《夜奔》采用小剧场概念,将观众和表演者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近,观演彼此有了共鸣,心与心的交流,还产生了一种哲学思考。
罗周感动于柯军的勇气,“这场《夜奔》既展示了柯老师开拓的勇气,又显示了开拓的慎重。舞台上的每个动作,无论是表达拒绝、拥抱还是纠结、压力,所有细节没有一刻脱离程式。这说明,我们什么都能做,但我们什么都不乱做。”罗周认为,素昆《夜奔》对于心灵的直击比传统昆曲更加尖锐,更有冲击力,但却和观众之间产生了全新的审美体验。没有唱念,只有形体表演,演员用肢体把所有文字融化为了举手投足。她说,“剧中的一件长衫指代着戏曲人的老师,但每个人内心其实都有层层叠叠的衣服,都有特别想拥抱的那个人,都有曾经眷恋的,曾被别人施惠的,或者始终覆盖在我们灵魂上给我们取暖的人。”
先锋探索需要独立思考,
它本身是孤独的
“《夜奔》就是在演我自己。”鞋、大带和长衫三个象征意味丰富的道具,暗含着柯军对于如何传承传统的纠结心境。柯军解释道,一般意义上的鞋子用来保护和保暖,但开创新路就必须面对荆棘和未知,走在先锋路上的人注定是双脚冰冷又长着血泡的。而传承戏曲也是在走前辈的路,究竟是继续沿路前行,还是扔掉鞋子另寻他处,这是年轻一代昆曲表演者需要思考的问题。大带原本是《夜奔》中林冲的服饰之一,但在柯军这里,它的意义得到了延伸。它可以是束缚着创造性的绑带,也可能意味着传统戏曲向现代戏曲的血脉流动。
“先锋探索本身是孤独的,有时,面对寂寥的观众席,我对自己说,就算是我演给祖宗看的!”柯军强调,先锋需要独立思考,先锋探索是只身一人迈向更高处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可能有观众注意到了你,也有观众因为无法理解而离开。然而,等到多数观众都认可了新成果,先锋者又再次出发,向前摸索新的道路。所以,“做先锋不是为了被人理解和关注才去做的,而是因为有自己的信仰和艺术观需要不断追寻。”
面对部分观众的质疑,柯军说自己会倾听但并不特别介意:“在昆剧创新方面,我不怕挨骂,现在的很多经典,也是我们昆曲前辈的创新。假如无人敢创新,又怎么可能排演出像现代昆曲《眷江城》这样的优秀作品呢?”昆曲并非只能塑造过去,当代的故事和人物也可以用昆曲的形式来讲述。
同场域思考自我,
昆曲舞台也是哲学
艺术具有精神安慰的作用,是有如心理医生一般的存在。在柯军眼中,先锋和小剧场相伴相生。小剧场并不是把大戏放在小空间,也不是精简化的大戏,它更多的是对人类内心世界的观照。这一概念起源于二战时期的柏林,也是先锋戏剧观念的初始。
那时,很多艺术家因战乱流落街头,无法继续从前的艺术创作方式。面对身边笼罩在战争乌云下的人们,他们选择在废墟上与人们进行艺术对话,此后慢慢形成了“黑匣子”的概念。黑匣子不同于剧场,它没有灯光,也不是寻常的演出场所,而是一个自我思考和精神安抚之处。现在兴起的小剧场也是如此,鼓励观众聚集在同一个空间内,不是仅仅观看一场表演,而是一同思考,实现与自我的对话。“我做先锋的初衷也是如此。一旦很多人聚集在剧场共同思考时,舞台就不仅是艺术,更增添了哲学的意义。”当人们去思考生活时,生活就成为了艺术创作的源泉。
回忆起多年前在一座上万人的古罗马露天剧场演出昆曲,柯军坦言剧场空间的转变让他顿悟:“我从遥远的深处向舞台中央走去,仰望着天空,突然我意识到,天空不分古今。昆曲亦然。昆曲就是天,当她足够大、足够远、没有边际的时候就不分古今,也没有传统和现代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