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9日，株洲市芦淞区王塔冲二村，想起唯一的女儿的事情，周孟莉和老公悲痛不已。记者 李健 摄

【新闻进行时】

案发：唐峥华与女友陈娇在公寓发生争执。唐峥华带一个旅行箱离开，陈娇音讯全无。

供述：唐峥华被抓后，在12次的庭前供述中，均承认杀害女孩，并抛尸高速公路的大桥下。

判决：唐峥华庭审中翻供，否认杀人抛尸的事实。6月27日，法院因证据不足判决唐峥华无罪。

6月29日上午9点半，一份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附带民事判决书静静地躺在茶几上。几案旁，年近六十的陈勇军、周孟莉夫妇神情呆滞。2天前，被关押6年、曾12次供述杀害他们女儿的犯罪嫌疑人一审宣判无罪。此案被湖南法律界人士喻为湘版“辛普森案”。

“6年了，如果娇娇还活着，已经28岁了。”掐着判决书上“无罪”二字，周孟莉哭得缩成一团。

22岁女舞者爱上隐婚男

2008年的唐峥华刚过而立之年，在长沙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小有成就。当年的陈娇，22岁，身高1.72米，在酒吧驻场跳舞。

唐峥华与陈娇相识之前，因与妻子关系不和分居。彼时，陈娇正和她的前男友邓浩（化名）藕断丝连。

几个月后，两人坠入爱河。两人爱情的蜜月时期，唐峥华豪掷30余万为陈娇购买了一辆宝马轿车。唐峥华每月都往陈娇的账户存入1万元零花钱。

案发前得知男友已婚

2008年7月28日，陈娇和唐峥华从上海旅游回长沙。陈勇军说，“就是那天，陈娇突然跟我说，邓浩通过各种关系调查了唐峥华，说唐峥华早有家室。”

7月29日晚，唐峥华看到陈娇和邓浩短信不断，面露不悦。

7月30日凌晨2点，唐峥华驾车载着陈娇回到了英尚国际公寓。车停至地下车库，唐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坚持要看邓浩发给陈娇的短信。陈娇感觉唐不信任自己，加之邓浩此前透露唐已婚的信息，两人从车库吵进电梯，回到房内仍在大吵。

男友离长女孩失踪

7月30日上午9:53，唐峥华一人从公寓一楼大堂离开。10:53，唐峥华提着一个新买的硕大的旅行箱返回公寓家中。

仅10分钟后，唐峥华提着旅行箱进入电梯下楼。11:29，唐峥华驾车离开公寓，再未返回。当晚，唐峥华驾车进入东莞，以躲风头为由，请同乡用其身份证为自己开房。

抓捕

绑架信息充满疑云

陈娇去哪儿了？她的父母同样着急，“7月30日，邓浩打电话给我，说约了唐峥华当天见面谈判，但唐峥华和娇娇一直不接电话，担心娇娇出事。我们试着打她电话，也是不接，我和她妈都急了。”陈勇军回忆。

直到7月31日下午1：05，陈勇军终于收到了女儿发来的短信，可打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我们被绑架了”、“他们（绑匪）手上有枪别报警”。

陈勇军将短信转发给在株洲的妻子周孟莉后，立即前往书院路派出所报警。

周孟莉看到短信，立马识出破绽，“短信完全不符合娇娇的口气和习惯，她发短信一定会打标点符号，而且不会说‘别报警’，而是‘莫报警’。”

立案侦查后，公安机关发现，唐峥华于7月31日晚上问其母要了银行卡号，说要还3万元给母亲。8月1日，唐母发信息给唐峥华，要唐回电话。此后，唐峥华和陈娇的手机关机。

落网后被关押6年

据此，对于陈娇的失踪，公安机关认为唐峥华有重大嫌疑。

8月11日晚，当民警在广东省东莞市一网吧将唐峥华抓获时，其随身携带的物品中，不仅有陈娇的身份证、钱包、行驶证、驾驶证，还有她贴身佩戴的手表、玉坠、戒指。唐峥华上网使用的身份证也是假的，名字叫“王小悟”。

因涉嫌犯故意杀人罪，2008年8月14日，唐峥华被长沙市公安局天心分局刑拘；8月27日，天心区人民检察院批捕；8月28日，公安局天心分局就执行了逮捕。随后6年一直关押在长沙市第一看守所。

翻供

开庭前12次供述杀人

2010年9月29日，长沙市人民检察院指控唐峥华犯故意杀人罪，向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唐峥华庭前供述——

2008年7月30日凌晨2点多，娇娇怪唐峥华不该打电话给邓浩，可能言语上激怒了唐峥华，唐一把掐住娇娇的脖子，致其死亡。

30日上午，唐峥华购置旅行箱，把娇娇的尸体塞进箱子，放入宝马车后备箱，驾车从京港澳高速前往广东。

抵达广州后，唐峥华在广深高速的川槎大桥上，把娇娇的尸体丢进了河里。

判决书显示，唐峥华在侦查机关作了以上内容的有罪供述，供述共计12次。

翻供后获无罪判决

2012年5月，在此案的庭审现场，唐峥华却突然翻供。

周孟莉说，唐峥华反口说没杀害娇娇，当晚两人发生争执后，娇娇自行从步行楼梯离开了公寓。离开公寓前，娇娇把随身物品交给了他。

那么，唐峥华为什么要编造被绑架的短信？“他说自己因感情受伤，打算带着个人书籍去海南自杀，途中因为不愿意接我们的电话，就编造了被绑架的短信。”

对于向侦查人员谎称杀人并指认了抛尸地点这一情况，唐峥华如此辩解：“被抓获后自暴自弃。”

“检察院先后两次把案件退回公安机关补充侦查，可现在法院还是认为，根据现有的人证、物证，不能得出陈娇被唐峥华杀害后装入旅行箱带出公寓的唯一结论。” 周孟莉说，家属无法接受陈娇失踪这一定性。“谁分手会把身份证、驾驶证交给对方？在没有停电的情况下，谁会从25楼步行下楼？谁会离家6年不跟家人联系？”

档案

辛普森案

1994年，美国著名橄榄球运动员涉嫌杀妻，所有间接证据对辛普森不利，但因为无法找到直接证据，辛普森最终被判无罪。(三湘都市报 记者 王为薇 龚化 潘显璇)

陈娇旧照（资料图片）。

陈娇旧照（资料图片）。

男友：唐峥华，1977年生，在长沙开了一家装饰公司，小有成就。与陈娇相识前，已婚。

女主角：陈娇，1986年生，身高1.72米，16岁成为舞蹈团台柱，在酒吧驻场跳舞。

前男友：邓浩，1984年生，在长沙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当销售员，月薪约8000元。

要追溯这起离奇案件的缘由，三角恋情成为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

从小热爱舞蹈、舞蹈团台柱子、多次为电视台节目伴舞，同事和客人眼中的出众舞者陈娇，有着怎样的成长过程、奋斗经历、情感波澜？

2014年6月29日，陈娇失踪近6年后，三湘华声全媒体记者多方寻访陈娇的亲朋好友，通过他们的回忆和讲述，试图拼凑出这个让人唏嘘的有关青春、拼搏和爱情的故事。

房产证上只留女友名字

2006年，经朋友介绍，22岁的邓浩和20岁的陈娇相恋。邓浩是长沙人，在长沙一家汽车销售公司当销售员，月薪约8000元。

“陈娇性格开朗活泼，对父母特别孝顺。平时很节俭，出门都是坐公交，舍不得买贵的衣服。”邓浩说，跟陈娇交往后，改变了他对酒吧舞女拜金、贪图享乐的固有印象。

“她几乎天天上晚班，跳舞得跳到晚上12点。开始一年多，我每天骑摩托车去酒吧接她下班。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她也不嫌弃。后来我花4000元买了辆报废的奥拓车接送她，情况才好一点。”多年后的今天，回忆起已经失踪的陈娇，邓浩对其评价是“一个孝顺、懂事、登对的结婚对象”。

2006年底，邓浩和陈娇开始在外租房同居，“相恋一年后，2007年，我用自己的积蓄加上家里给的钱付了首付，在他城买了一套房子，房产证上只登记了陈娇的名字。”

老板出现，恋人分手

2007年9月，就在邓浩和陈娇憧憬未来、谈婚论嫁之际，一个自称唐豹的男子闯进了他们的生活。

唐豹，唐峥华在追求陈娇时所用的名字。1977年出生的他是东安县人。巧合的是，和邓浩一样，唐峥华也是学体育出身，身材魁梧，身高超过180cm。

“9月份的一天，陈娇跟我说，最近店里来了一个客人，每天都来看她跳舞，为她点酒。”邓浩说，他永远记得当时陈娇脸上那天真而欢喜的表情。按规定，有客人为舞蹈演员点一瓶酒，演员能获得100元的提成。

实际上，客人献殷勤的类似情况，对于邓浩来说已经见怪不怪。“来酒吧消费的有钱人不少，陈娇是领舞，追逐她的男人不少，但每次陈娇都会坚决拒绝，我很信任她。”

然而，唐峥华却成了例外。面对陈娇冰冷而断然的拒绝，自称未婚的唐峥华照旧每天都去酒吧看她跳舞，为她点酒。一个多月后，为了博得陈娇的芳心，唐峥华的攻势升级，从鲜花、手机、首饰等各种礼物轰炸，到每天不断给陈娇发甜言蜜语、各种美好承诺的短信。

“我无法忍受一个人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给她发肉麻的信息，完全当我不存在。我觉得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侮辱。但想到他是老板，是有钱人，而自己没钱，觉得很憋屈，恨自己没用。”邓浩回忆，因为这件事，他开始变得沉默、酗酒，和陈娇的关系十分紧张。

2007年年底，陈娇搬出了同居的租房，这对在众人眼中登对的恋人分道扬镳。

结束恋情后，陈娇投入唐峥华的怀中。等待她的，是一辆30多万元的宝马、每月1万元的生活费。这之后，陈娇便很少去夜场演出。

三角关系

荒唐“三角恋”持续半年多

分手后的邓浩更加颓废了，天天与酒为伴，生活过得很糟糕。2008年1月，陈娇哭着给邓浩打来电话，鼓励他要好好生活。“这一通电话拉近了我们的距离，之后我们联系越来越频繁，陈娇还一度说她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很不快乐，想重新跟我在一起。”

陷入两难选择的陈娇之后又和邓浩开始约会，摇摆在两人之间。三角关系持续了半年多，一直到失踪事件发生。

邓浩说，“我也觉得荒唐，但我深爱着她，盼着她能回心转意，我买的那套房子一直都没过户，就是盼望着我们还能在一起。”

实际上，在没和陈娇分手前，邓浩就托朋友调查了唐峥华的背景。“朋友打听到他个欺骗女人感情的老手，已经结婚，我都告诉了陈娇，但她并没有当回事。”

失踪前后

“失踪”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段荒诞的恋情，在2008年7月29日戛然而止。

长沙市人民检察院指控：2008年7月29日晚，唐峥华发现女友陈娇不停地与其前男友邓浩收发短信，与陈娇发生争吵。30日凌晨2点，唐峥华翻看陈娇的短信，发现都是一些两人纠缠的信息，便联系了邓浩，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详谈。陈娇生气唐峥华联系邓浩，两人再次发生争吵，因受言语刺激，唐峥华掐死了陈娇后用行李箱将其运出抛尸珠江。

离奇失踪案发生前，在唐峥华的租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矛盾和冲突？记者采访前男友邓浩，希望通过他的回忆来还原事实真相。

2008年7月29日晚，陈娇、唐峥华跟其他几个朋友一起去KTV唱歌、吃夜宵，一直玩到凌晨。其间，邓浩不断发信息来催促陈娇。“很多天前，我就跟陈娇约好在7月29日晚12点前见面，但她不愿露面，我很生气。”邓浩说。

30日凌晨2点多，邓浩给陈娇打了电话，电话中两人火药味十足，陈娇怒摔电话后倒在了床上。随后。唐峥华捡起陈娇的手机，翻看短信后，用他自己的手机给邓浩发了信息，让他不要再纠缠陈娇。

“我立马回了电话过去，唐峥华说约我明天下午见面详谈，我当时年纪小，还挺害怕的，咬着牙答应了。电话中，我听到陈娇和唐峥华在大吵。”邓浩说，第二天下午，见唐峥华没有赴约，他拨打陈娇和唐峥华的电话，均无法拨通。“我意识到可能出了事，去派出所报警，结果派出所说人家家属都没报警，你着啥急，没有受理，我在派出所外哭了一晚上。”邓浩说。

31日中午13时零5分，陈娇的父母收到一条信息，声称陈娇被绑架。陈家人随后报了警，并联系了邓浩。“我们和民警去调取监控，看到唐峥华拖着个大箱子离开而陈娇却失踪时，我哭得不行。”邓浩说，“我当时心里好痛，我和陈娇曾那么相爱，她却不相信我，为什么……”

女孩写真

她16岁成“台柱子”

2008年失踪事件发生前，身材高挑匀称、年仅22岁的陈娇是朋友们公认的衣架子，这要归功于陈娇从小就练习舞蹈。

“娇娇4岁时，家里就开始帮她找老师培养她跳舞。她非常热爱跳舞，甚至连吃饭时都要端着碗跳舞。”陈娇的母亲周孟莉表示。

13岁那年，陈娇从株洲老家来到湖南省一所艺术学院求学，专门学习民族舞舞蹈。陈娇的同学们介绍，在舞蹈专业方面，陈娇一直是学校的优等生。

2002年，在长沙商业舞蹈演出业颇有知名度的星势力舞蹈工作室到学院挑选演员，陈娇被一眼相中。

“她个子高，舞蹈功底扎实，跳舞时特别认真，很出众。”星势力舞蹈工作室负责人周卿回忆，陈娇进团没多久就成了台柱子。“她性格很豪爽，很有责任心，经常是忙得没日没夜，白天团队要排舞，下午要去电视台伴舞，夜晚还得去酒吧表演。”

这一年，陈娇16岁，还没毕业，每月跑夜场的收入超过6000元，实现了经济上的独立。(三湘都市报 记者 潘显璇 王为薇 龚化)

控辩焦点

陈娇是否死亡？

“无法排除被告人唐峥华辩称的‘陈娇自行离开了公寓’的可能性，不能得出陈娇被唐峥华杀害后装入旅行箱带出公寓的唯一结论。”

唐峥华是否杀人抛尸？

“除被告人唐峥华供述外，公诉机关所举其他证据均是间接证据，只能证明唐峥华有犯罪动机、作案条件，陈娇失踪前后有反常举动，不能印证唐峥华杀人抛尸的行为。”

自2008年7月30日起，至今近6年的时间内，再也没有人看见过陈娇。但在逻辑上，她的死亡与否，仍然存疑。

陈娇是否死亡、唐峥华是否杀人抛尸？这两点成为庭审上诉辩双方争论的焦点。

唐峥华是否杀人抛尸？

法院：证据不充分

公诉机关提出：从唐峥华处搜缴出了陈娇的个人物品以及邓浩与陈娇的手机短信，可证明唐峥华有犯罪动机、作案条件。另外，唐峥华购买的皮箱可以将陈娇装入，印证了他杀人后为运装尸体做准备。

辩护律师指出:唐峥华与陈娇系情人关系。陈娇银行卡为二人共同使用。唐峥华购买旅行箱因感情受伤打算去海南自杀，箱中装的是个人书籍等物品。

在这起案件的一审判决中，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最终认为：“现有证据只能证明陈娇处于失踪状态，唐峥华虽然庭前供述其杀害陈娇并抛尸，但庭审中予以否认，其供述与辩解存在反复。唐峥华庭前供述的杀人抛尸事实没有陈娇尸体、犯罪现场、目击证人等证据印证，也没有收集到隐蔽性强可以印证犯罪行为的客观证据，公诉机关指控被告人唐峥华犯故意杀人罪的证据不能达到‘确实、充分’的证明标准。”

陈娇是否死亡？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陈娇已死”

根据唐峥华第一次有罪供述的抛尸地点东莞川槎大桥，警方在附近水域进行了多次打捞，并收集了一系列水文资料，试图通过侦查实验确定陈娇尸体可能流向的区域。但侦查实验失败，没有发现陈娇尸体。

在陈娇最后出现的地点，英尚国际公寓250016房和宝马车后备厢，警方也进行了详细搜查，但并没有找到人体组织、血液等足以证明她死亡的痕迹物证。

陈娇到底死亡与否？假设她还活着，她又是如何绕开电梯内的监控，从25楼的公寓中神秘消失的？

唐峥华的辩护律师在辩护意见作出解释：唐峥华并未杀害陈娇。陈娇自行从25楼走楼梯步行下楼，走到没有摄像头监控的地下停车场负二楼，然后通过与负二楼相连的商厦出口离去。这样的解释虽然不符合常情，但在逻辑上说得通。

专家观点

审慎司法值得肯定

基于其中存在的法律与伦理冲突，此案势必引起广泛社会评价和争议。普通民众更多地会从常理标准出发，认定法院判决不当。

但就目前看来，法院初审判决书中的法律适用和法律推理符合法律规定和法律精神，对案件争议焦点之一的“证据确实、充分”所作的解释和分析论证符合刑诉法第53条规定。案件现有多种间接证据无法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明标准要求。

此案与美国辛普森案件类似，都涉及陪审团审判的经验法则与专业法官的逻辑法则（证据链）相互冲突的问题。但是辛普森案件对我们最大的启示是，人们应当信任和服从法院判决。

杨开湘（中南大学法学院教授，司法与人权研究中心主任）

坚持正当程序的代价

通过权力之间的互相制约，严要求的证明标准，现代诉讼结构极大削弱了了公安机关、检察机关制造冤假错案的行为能力，刑事诉讼法的人权保障功能发挥到极致，但“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如此一来，有可能放纵犯罪分子，使之逃脱应有的处罚，也让被害人的情感难以接受。

欧爱民（湘潭大学法学院教授、副院长，湖南省法学研究基地首席专家）

最新进展

检方本周决定是否抗诉

6月30日，陈勇军、周孟莉在律师的陪同下前往长沙市人民检察院提交刑事抗诉申请书，记者也一同随行。该院接待大厅一位工作人员直言：“这个案子现在是一个两难的局面，司法系统既不敢放纵犯罪，可由于证据不到位又无法定罪。”工作人员透露，公安机关此前不久还在抛尸地点做实验。“他们将一只装有生猪的箱子抛入川槎大桥下方水域，可最终也没能捞上来。”

长沙市人民检察院公诉二处负责人告诉我们：“撇开陈娇的案子不谈，近年来各地经常出现法院判决后，或是被害人突然‘复活’，或是真凶出现 。这些压力导致现在法院作出判决，基本遵循‘宁可错放，不可错判’的原则。”

据了解，长沙市人民检察院将在本周内作出是否向法院提起抗诉的决定。(三湘都市报)